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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米老師的故事 (上)

 

南投縣菩提心佛學會 堪祖仁波切口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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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2年的 堪祖仁波切,當時還未獲認證,僅以一名普通喇嘛的身份在色拉寺學習。與仁波切同住的一位室友,名叫吉米。吉米老師和 堪祖仁波切都是不丹人,兩個人千里迢迢從不丹到南印度色拉寺一起學佛法。

 

吉米從小就被父母送到不丹的寺院出家,小時候的吉米非常討厭出家的生活,常常會偷跑,逃離寺院。

 

因為不丹傳統寺院的規矩非常嚴格,小喇嘛調皮不守規矩的話,大喇嘛是會體罰他們的,而且是以棍棒式教育責打,仁波切他們小時候就常常因做錯事而挨打。小朋友在那麼小的年紀就被送到寺院出家,除了想家以外,又被嚴格要求,還常常挨打,對他們來說,出家生活真是苦不堪言。所以有很多小朋友都會偷跑離開寺院,跑回家去,但是最後還是會被父母送回。

 

吉米小時後就逃離寺院好幾次,他是真的很不喜歡寺院的生活,但每次逃出去,因為年紀太小,無法在外面生活,只好回到自己家中,最後,還是被父母帶回寺院。

 

這一次,吉米又逃離寺院了,他躲在陌生人的車子裡面睡了一個晚上,等到白天的時後,他感到害怕,因為回到寺院一定免不了一陣責打,而現在他年紀也稍長了,不像小時後那麼沒有辦法,所以他決定不回去寺院,開始過著到處流浪的生活。

 

後來,他找到不丹邊境一個修築馬路的工作,就在那裡修築馬路,一做就是十年。

 

等到他長成二十幾歲的青年,修築馬路的老闆因為器重他,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,這時他想起了家鄉的父母,於是他想先回家看看,順便跟父母親稟告這門親事。

 

吉米回到家鄉,首先見到自己的父親。這個時後他的父親剛好在田邊工作,吉米叫喚了父親的名字,沒想到父親竟然不認得他是誰,以為是個陌生的印度人。

 

吉米向父親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後,父親竟然昏倒!同樣的,回到屋中和母親相認,母親也攤軟在地。倆老抱著吉米痛哭,因為全家以及村子的人,都以為吉米早就死了,他們以為吉米逃離寺院後,不曉得跌落在不丹那個山谷死掉,已經找不到人、見不到屍。所以當時父母還幫他辦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超薦法會,希望吉米好走,全村人都還來家裡上香致意過。

 

後來,吉米老師也常拿這件事跟人家開玩笑,他常說自己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。

 

父母親並沒有答應吉米的婚事,他們還是把吉米送回寺院出家,因為他們只期盼吉米好好的做一個出家僧人。

 

吉米回到寺院後不久,一位老堪布想要資助寺院裡三個僧人到南印度色拉寺學習佛法。老堪布主要是希望寺院的三位僧人,可以去學習格魯派的大般若經。因為當時的不丹並沒有很完整的大般若經教育,老堪布希望能派三個僧人好好到印度去學大般若經,將來好回到不丹來跟大眾教授大般若經。(註:色拉寺完整的大般若經學習課程要花費八年以上)

 

當時,老堪布挑選了寺院一位念書第一名的僧人以及 堪祖仁波切(註:仁波切當時身份還只是一名喇嘛,尚未被認證)。最後還剩一個名額,就看寺院裡誰自願前去。

 

當時,吉米自告奮勇。於是,要去印度色拉寺學習的三個人就成行了。

 

老堪布陪伴三個人坐車到色拉寺,車程要好幾天。老堪布在路上給了三人一些盤饞,給那位第一名的僧人五千元盧比(印度幣)、給仁波切三千元盧比、給吉米兩千元盧比。

 

沒想到,車才走到半路,吉米突然對老堪布說,他要回去不丹,不想到色拉寺學習了!這令老堪布非常震驚又生氣。

 

老堪布要吉米把錢還給他。吉米居然說他在路上通通花掉了!老堪布質問吉米,我們一路都在一起,錢要花到那裡去?要吉米不要胡說。吉米說,剛剛下車休息的時後,他在路邊買了一台照相機,並把新相機拿給老堪布看,老堪布差點沒有被他氣昏。

 

一路上老堪布一直數落吉米,非常的不看好吉米這次去色拉寺學習。老堪布認為吉米根本滿不在乎,給吉米這筆錢真是白白浪費了,並且還一直囑咐第一名的僧人和仁波切兩人千萬不要像吉米一樣。

 

後來三個人好不容易都進入色拉寺學習大般若經了。

 

色拉寺還真是一個大寺院,裡面有五千多位來自印度、西藏、不丹、蒙古、還有世界各地的出家人。不同的語言、不同的文化、就好像一個小聯合國一樣。一開始編班的時後,班上有來自印度、西藏各地大大小小寺院的僧人,彼此誰也不認識誰。

 

那個時後吉米與仁波切的班級約有四百多名僧人,大家一起聽聞老師教授佛法,除了聽聞佛法之外就是要辯經,其他時間則是自己用功研讀經論。

 

剛進來學習的新生,來自於各地的大小寺院,而大多數會來到色拉寺學習的,都是原本寺院裡讀書很棒的僧人,才有機會被送到色拉寺來。

 

有些在小寺院裡讀書第一名的僧人,總是自視甚高,剛進到色拉寺的時後,常常會有一種其他人對於佛法的理解,一定不如我的傲氣,而且很明顯的可以從他辯經和上課的態度中看得出來。

 

但隨著時間拉長,在每天不斷學習、不斷思辨、反覆一次次的辯經過程中,哪些人是真正唸書唸得好的人,就漸漸被比出來了。所以每年新生剛入學,老師都會告誡學子:「你們在辯經的時後不要怕那些聰明的人,聰明對佛法是沒有用的;你們要怕用功的人,用功的人最後在佛法上一定會獲得成功。」

 

當時在色拉寺學習,除了佛法外,一般日常生活都過得十分堅苦。因為當時的色拉寺只免費提供上課,但不提供僧人食宿。食宿問題要自己另外想辦法,要自己花錢,如果你剛好有功德主供養你學習,就比較不必擔心生活上的問題。

 

來自不丹的這三個人,在色拉寺學習了大概九個月左右,這一天,不丹寺第一名的僧人來跟仁波切和吉米告別,他說他不想繼續在色拉寺學習了,想要回不丹。

 

仁波切和吉米並不感到意外,心裡很清礎這個第一名為什麼想回去不丹。

 

因為色拉寺班上的同學,來自各地大小寺院的第一名很多,念書、辯經比他好的大有人在,強中自有強中手,一山還有一山高,不丹寺的第一名來到色拉寺,已不再是色拉寺的第一名了,這讓這位從小到大在不丹都是第一名的僧人內心感到挫折,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。

 

以前在不丹,他書唸得最好,大家最期待的人物就是他,對他投以極大的關注,而如今落差太大,他沒辦法接受,於是第一名的僧人便不想待在色拉寺學習,離開了色拉寺。

 

留下了仁波切與吉米兩個人在色拉寺...

 

~待續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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